當古人抬頭望天時，他們究竟在想什麼？

周易的「天」是宇宙GPS

《周易》開篇乾卦「天行健」不是文青感嘆，而是生存指南。商朝遺老箕子曾用蓍草占卜，發現黃河氾濫前總有星象異動，於是把「天垂象，見吉凶」寫進《易傳》1。這就像現代人看氣象預報決定要不要帶傘——只是古人把颱風路徑圖畫成了八卦。

小故事時間：春秋時鄭國大夫子產有次訪問晉國，看到星象官裨灶預言將有火災，子產卻說：「天道遠，人道邇，他與其占星不如檢查火燭。」結果真發生火災時，鄭國因事先整頓消防措施，損失遠比其他諸侯國小5。這正是《周易》「觀天之道，執天之行」的智慧——看懂自然規律，但不過度迷信。

如果說周易的「天」是導師，荀子的「天」根本是魔鬼訓練營。他在《天論》開篇就潑冷水：「天行有常，不為堯存，不為桀亡」2，就像現代人發現健身房不會因為你是好人就讓脂肪自動消失。

職場即景：戰國時期治水專家白圭，曾得意地說自己築堤比鯀更高明。荀子當場打臉：「你用鄰國當排水溝，看似聰明，實則違背『天有其時，地有其財』的自然法則，必遭反噬！」9 果然後來魏國水患時，各國拒絕借道泄洪，釀成更大災難。這驗證荀子名言：「強本而節用，則天不能貧」——與其求天，不如強化自身。

當「天」成為創作靈感

宋代文豪蘇軾被貶黃州時，在《赤壁賦》寫下「寄蜉蝣於天地」——這其實是《周易》「仰則觀象於天」的文青版3。而唐代柳宗元寫《天說》反駁韓愈，根本就是荀子「天人相分」論的續集4。

冷知識：明朝萬曆年間，利瑪竇把《天論》譯成拉丁文，啟發了笛卡爾「征服自然」思想7。原來東西對話的橋樑，早在戰國時期就已打下地基。

下次當你抬頭看天，不妨想想：這片星空，既是周公的數據庫，也是荀子的實驗室——而我們，永遠是站在巨人望遠鏡上的觀察者。